如求安不已,又要褥子,以求温暖,无所不为,然后夺之于君,夺之于父,此其趋利之弊也。
禽兽之昏浊,所知所觉,不出于饮食牡牝之间,为形气所锢,原是截然分别。人与天虽有形色之隔,而气未尝不相通。
犹四时之气,和则为春,和盛而温则为夏,温衰而凉则为秋,凉盛而寒则为冬,寒衰则复为春。孔子曰:‘为此诗者,其知道乎。黄宗羲尤其坚定气一元论的立场,重新理解理性心等概念,认为理为气之理,性为心之性,心为气之灵处,又从气之灵处即恻隐羞恶等心言性善,以习解释恶之来源。所谓形而下者,在时空而存在(Exist)者也。刘述先对黄宗羲的评价与牟宗三有所不同:他(黄宗羲)继承阳明、蕺山心学的线索,内在一元论的倾向日增,超越之义则更为减煞,这正是牟先生强烈批评梨州的理由。
[18]《孟子师说卷六·牛山之木章》论及孟子好恶与人相近的平旦之气时说:此气即是良心,不是良心发见于此气也。后一命题反应在心性关系上便是离心无所谓性。[8] 蒙先生这段话可以视为前引《易》语的注脚。
蒙先生说: 其(指孔子——笔者注)最深切的理解和体认就是如下的一段话:天何言哉?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,天何言哉?(《论语·阳货篇》)这段话的最重要的意义在于,它否定了天是超越自然的上帝,而明确天是包括四时运行、万物生长在内的自然界。天命之谓性(《中庸》),天道流行,赋与万物(朱子语),命和赋都是讲天人之际的问题。我们面对自然的时候完全是接受西方的那种理性主义,所谓的认知理性主义,把自然界看成是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,死亡的东西,这就是所谓的去魅,马克斯·韦伯说的去魅,世界的去魅,现代性的一个特点是世界的去魅,没有任何神秘性,没有任何神圣性,自然界就是一个死的东西,你给我提供材料、能源,我就是征服你,而且你是无穷无尽的,现在不就是这样做吗?现在整个人类都是这样的,这就是现代性。儒家是讲天人合一的,而且重视人的地位,但是,儒家并没有否定天的先在性、本原性。
如《绪论》乃作者对于全书主要问题的高度概括,共有八个问题,生态哲学中的宗教问题即居其一。人的生命的价值就在于此。
第一点,如果在我的心目中要给蒙老师一个定位,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哲人、一个思想家。以哲学而论,这体现了中西之间最大的不同,中国哲学是需要践行的,需要落实于人的修身,而不仅仅是腾口说的一套话语模式,语言的游戏。至于蒙先生儒学自然宗教说的的现实意义,其于现代人的心灵安顿、安身立命,乃至于今日生态危机的应对,如此诸般问题的意义,蒙先生言之屡矣,此不赘。但在儒家看来,终极实在不是上帝,而是天即自然界,因此,对之有一种归依感、亲近感与敬畏感。
该书副标题题作中国哲学生态观,由此我们可以直观地看到其主体论域隶于哲学",然神学(蒙先生论及自然宗教时,使用到自然神学的语汇)与哲学本密不可分。蒙先生说: 就其功能、作用而言,它(指天或自然界)又是主宰,这种主宰作用是人的认识能力不能完全掌握的,也就是说,具有超越认识的性质,可称之为神性。进入专题: 儒家 蒙培元 返魅 。会后,《中国哲学史》杂志社邀请部分学者撰文就儒家与宗教问题展开笔谈,蒙先生的笔谈文章题作《如何理解儒学的宗教性》,发表在2002年《中国哲学史》杂志第2期。
第二,我听前面很多朋友讲到了对蒙老师的一些印象,我作为蒙老师的学生,觉得蒙老师给我两点印象是最深的。这个自然神学是有一个价值在里头,信念也罢、信仰也罢,它有一个所谓的世界观、宇宙观这样一个基础。
[12] 《人与自然·绪言》,8页。[14] 《人与自然·绪言》,11-12页。
就人文主义宗教与自然宗教相比较而言,从语汇的使用上看,前者不足以涵容后者,后者则可以包括前者。从历史上看,儒学、儒教或多或少关涉于政治神学乃至民间宗教。我借这个机会,向郭老师表达敬意和感谢。人继此而生,便有目的,便有善,它是自然界生生不已的结果,也是自然界生生不已的继续和完成。其宗教性的诉求不仅是一种终极关切,而且承认有终极实在。[4] 同在2002年,《孔子研究》年第2期尚刊发了蒙先生的《儒学是宗教吗?》一文,该杂志是为此次儒学宗教性问题争鸣刊发此文的。
解命字为目的性比解命字为必然性更符合中国哲学的精神。这个问题,前面几位同仁都提到的,就是生态哲学的问题,而我从另外一个角度,即从自然宗教这样一个角度,做了一点解析。
因为儒学的宗教性问题是我长期以来一直比较关注的问题,我就借这个机会梳理了一下蒙老师对于儒学自然宗教的一个观点。[7] 《中国文化与人文精神》,《孔子研究》,1997年第1期,13页。
[8] 《人与自然·绪言》,2页。又比如民间风俗中的节日问题,蒙先生曾经屡次强调,春节是宗教节日。
蒙先生认为,无论孔子讲的知天命、畏天命,还是由《周易》引出经宋儒重点诠释的天地之心,所谈论的都是自然目的的观念。[2] 归根结底,蒙先生自然神学、自然宗教的提出,是对世界的返魅的呼唤,以对治现代性的去魅。这才是作为主体的人真正要做的事情。我觉得他现在也还是这样的一个状况,只是言说不出来。
人既是自然界的产物,又是自然界的主体,这所谓主体,不是把自然界作为对象去认识,去改造,而是实现自然界的目的,这个目的就是人自身的目的。虽然如此,我们仍然可以追问,蒙先生何以有从人文主义宗教到自然宗教这样的说法上的转换?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,蒙先生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的说法多少会给我们一些提示,即仅仅讲人文主义宗教,无疑是片面的——只道出了问题的一个方面,不能概括问题的全部。
其四、继善成性、继天立极、参赞化育是天或自然赋予的人的神圣使命。而每个人,每个万事万物它都禀承着天命这种精神在里头,它是这样一个形态,所以我说可以叫做一个自然神学。
蒙先生说: 中国哲学讲天命之谓性。孔子不必说了(《论语》中这方面论述很多),即使是讲心学如孟子、王阳明者,也没有否认这一点。
从存在论上说,儒家无不承认人的生命(包括心性),皆来源于天,这是一个基本的前提,与西方的主体论哲学完全不同。附录:一个哲人的自然宗教情感 各位同仁下午好。蒙先生如此加以诠释: 自然界有一种向善的目的性,实际上是说,自然界有一种有序化的秩序,这种秩序体现出一种方向性或可能性,并不就是人类所说的善,但人类的善必是继之而后有,这个继字说明,人不能脱离自然界生生之德而存在,同时又说明人的主体性之重要。[13] 通过以上论述,我们也能够更好地理解蒙先生此前研究的重点,关于人的心性主体的问题。
仁心也就是善心,当然具有目的性。[7] 蒙先生是在讨论儒家缺乏工具理性精神等不足时提出该论点的,前引发表于2002年的《儒学是宗教吗?》一文提到人文主义宗教时亦云:儒学的优点与缺点均在于此。
从人的方面说是继,从天即自然界的方面说则是命,是赋。第三,蒙老师现在的身体状态确实是越来越不大好,郭老师非常不容易,无论蒙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体状况,她都把他照顾得非常好。
孔子所言天,主要是在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此时间、空间中充分显现自身的整全的自然。如其所言,该说法非其首创,而出自以牟宗三与唐君毅先生为代表的港台新儒家。